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七夕当天,我一个人溜进电影院亲测了《燃冬》这部片,出来之后翻评论,被看不懂的负评吓了一大跳。个人觉得,陈哲艺作为被李安钦点有前途的青年导演,业务能力还是非常能打的,《燃冬》仅仅是他在上海酒店里写出两页纸故事大纲就开拍的小品,97分钟的片长或许能间接证明导演的创作态度,是漫长征途里的小憩。无论从故事的逻辑性、视听语言的惊喜程度甚至演员的表演状态,都不能说是拉满弓弦使劲干。游戏之作不算好,但肯定不算烂片。看《燃冬》的观感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观众的心态是否松弛,预期是否躺平。最重要的是,观众走进黑暗中,在大银幕去看三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游手好闲,不是做好批判或者吐槽的战斗姿态,而是尽可能地让角色与自己的人生阅历、观影经验构建出一些联系,是需要耐心和想象力的。
三个年轻人机缘巧合认识成为朋友,相约去长白山天池玩,遭遇熊却没有受伤,下山后各奔东西。浩丰坐列车回上海,娜娜决定过年回家,韩萧骑摩托离开延吉继续浪。这就是表面上看到的故事,好像也没啥,但是我看到的却更多,就选择最有代表性的“冰”来说,电影一开始就展示了延吉当地“砸冰”的场景,说明了当地的寒冷程度,也代表了心理地貌,片中的三个年轻人各有隐痛,都认为自己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。哪怕是参加婚礼的金融才俊浩丰,在宴会上也是局促不安。娜娜在旅游大巴上业务假笑,导游词说完之后就陷入低沉情绪,在景点会独自抽烟。韩萧被小姨骂,被家里小孩瞧不起,又穷又没文化,他们都生活在冰面之下。浩丰有一个癖好就是啃冰块,在心理学上就是缓解内心抑郁情绪的习惯动作。他在延吉吃冰就成了一个反常的设定,浩丰曾经在欢脱的夜店里把冰块放在眼睛上,冰块会化,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痛苦流泪的生理反应。三个人都有“心病”,心里都有老寒冰。于浩丰是不自由,体面和优秀并不直接导致幸福和快乐;于娜娜是梦想的夭折,她脚上有赫然可见的伤疤,断送了自己冰面起舞的轻盈梦想;于韩萧就是被人瞧不起的自卑,小孩说他没读多少书,在书店娜娜拿着《新华字典》也嘲笑“你识字吗?”这三个年轻人代表着情绪“冻土”:隔绝、封闭、感觉不到希望。
最能体现浩丰金融男和上海身份的就是腕上的名表,尴尬的“诅咒”。因为这块表,对方只注意到他有钱,却没有人注意到他不开心。片尾他把定格在凌晨三四点的手表留在洗手池,表面上还有水渍,也就意味着导演一种善念的祝福,浩丰卸下体面的伪装,走出面对真实自我的第一步。手表代表身份。实际上,其他两个朋友也有自己的“信物”。于娜娜是滑冰鞋,代表梦想;于韩萧是摩托车,代表自由。说到底,《燃冬》就是一个具有多义性的文艺小品,就像你走进陌生的城市,场景是可以自由选择的,导演是打算带领观众进行一次宽容的citywalk,你看到什么,相信什么并且为什么而悸动,都是自由的选择。